老照片的故事（二）
*普设
*背景为1939年初至1991年末
*主露中（有自创角色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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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忘把行李搬到车上，让车夫把行李拉到鸿福班去，伊万站着旁边目送他的行李离他远去。莫忘拍了下伊万的肩：“行了，别看了，丢不了。天还早，咱们买点东西再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伊万和莫忘并排走着，两人都不说话，气氛有一点小尴尬。
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，伊万开始没话找话：“您看起来跟王先生关系很好。”
“嗯。我俩是老乡，都是南京人，打小就在一块儿玩，后来一起进了鸿福班学唱戏。”
伊万不解的问到：“南京人？那为什么在北京唱戏？”
莫忘的表情看起来很想骂人，不过还是忍住了，耐着性子解释到：“戏班子又不是固定的，哪里观众多、打赏的多就去哪。当年师父觉得在南京唱的不景气，没前途，就带着我们来了北平。后来师父仙逝，耀哥接手了戏班，成了班主。”
伊万秉着刨根问底的美好品德，还想继续问下去，被莫忘打断了：“停，您问的有点多了，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，您可以回去问耀哥。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莫忘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卖酒的摊子，“喝酒吗？上等的女儿红，不算烈的那种。”
“那个……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？很小的那种？”伊万小心翼翼的问。
莫忘很大度的同意了。
伊万挠挠头：“有没有烈酒啊？我比较喜欢喝烈酒。”
莫忘冷漠的转过头，冲摊主喊到：“老板！来三坛烧刀子！”
伊万手里拎着仨坛子，跟在莫忘后面。天有些暗了，街上的人也少了，大概都回家做饭了。伊万闻着传来的一阵阵饭香，感觉有些饿了。
莫忘好像知道伊万在想什么，转头对伊万晃了晃手里的东西，笑了下：“饿了吧？我也饿了。咱们走快点，马上就到了。”伊万回了声好，快走几步追上莫忘。
拐过弯，莫忘突然停住了。伊万问他怎么了，莫忘不说话，只是死死的盯着前面。伊万顺着莫忘的目光看去，一个穿着白色军服的年轻男人蹲在鸿福班门口，燕子在旁边蹲着正“咯咯咯”的笑着，男人也在笑，手里还拿着几根草在编着什么，看起来就像平常人家的大哥在逗妹妹。
伊万看着那个男人，黑色的头发，棕色的眼睛，标准的东方人长相。中国人？他心里疑惑。
“你……在干什么！”莫忘大吼一声急忙跑过去，把小姑娘拽起来护到身后，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男人。
燕子看到莫忘，兴高采烈的摇着莫忘的胳膊说：“师父！你看！这个大哥哥可厉害了，会用草编玩具！”说着还把手上的东西拿给莫忘看：“看！大哥哥给我编的燕子！”
“闭嘴！”莫忘大吼一声，燕子被吓到了，连伊万都被吓得一愣，伊万不知道莫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，燕子也不明白，只能傻傻的站着。
伊万随即反应过来，走上前去，摸着燕子的头，把在怀里捂着的豌豆黄儿掏出来塞到小姑娘手里，轻声安抚着。
大概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凶，莫忘从兜里掏出两块糖给燕子，哄燕子进屋。
莫忘看着燕子进了屋，“砰——”，把大门关上，独留他们三个站在门口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莫忘冷冷地问到。
男人不说话，慢慢的直起身。当伊万看清男人的军服时，他瞬间明白莫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——那是日本军服。伊万看向军服上的肩章，海军上尉。
“这位是？”男人看向伊万问到，“关你屁事！”没等伊万回答，莫忘一张嘴给怼了回去。
“你到底来干什么！”莫忘咬着牙又问了一遍，表情像是要把男人给撕了。
“我……来看看他。”男人轻声说到。
他？是谁？伊万不知道。
“你？来看他？开玩笑吧！”莫忘显然不信。
男人开口解释：“过年了，我来看看他，顺带……”
“顺带再给他一刀？”莫忘不耐烦的打断男人，“本田菊，你知道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吗？”
本田菊的嘴唇颤了下，再次开口解释：“我真的只是来看看，作为……弟弟来看望哥哥。”
“弟弟？哥哥？”莫忘笑了起来，“别搞笑了，你有叫过他一声哥哥吗？你有承认过你是他弟弟吗？”莫忘一把抓住本田菊的衣领，伊万怕他俩打起来，想拦着，却被莫忘勒令站在原地。
莫忘把本田菊甩到地上，居高临下的看着本田菊。“他把你养大，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疼。就算他知道你是日本人，他也没有讨厌过你，甚至去找老师学日语，一字一句的教你，十多年如一日的疼你爱你，甚至超过他弟弟妹妹。而你对他做了什么，应该……不用我多说吧？”
本田菊趴在地上，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，声音有些抖：“真的只是来看他，前两天，我去给村里人烧了纸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莫忘突然怒了，”村里人？你还有脸说村里人？你配吗！村里人是恨日本鬼子，可无论他们怎么恨，有恨过你吗？有讨厌你吗？有骂过你吗？有对你翻白眼吐口水吗？没有！不还是照样疼你吗？可你呢？你呢！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朝着本田菊大吼起来：“你又做了些什么？啊！忘恩负义的东西！畜牲！猪狗不如！你他娘的不是人！你就是来索命的鬼！从阴曹地府来的恶鬼！”他一脚把本田菊踹翻，一拳一拳狠狠的砸着本田菊。
本田菊也不反抗，只是护住头脸，任由他打骂着。
伊万站不住了，他不知道莫忘和本田菊有什么深仇大恨，但他知道，如果莫忘把本田菊打死了，遭殃的可不是莫忘一个人。
他放下手里的酒，一个健步窜上去死死地抱住莫忘，把莫忘从本田菊身上拽起来，莫忘极力挣扎着，还把伊万的下巴划出一道血痕。
伊万压低声音，极力劝着莫忘：“好了，别打了。你打死他你舒坦了，小日本那边呢？这人的官可不低，要是真死了，别说戏班子，到时候全北平的百姓都得死！”
莫忘稍稍安定下来。
他继续劝到：“王耀先生还在等着我们！”
莫忘不动了，深吸几口，让伊万放开他，伊万松开莫忘，帮他把衣服捋好。莫忘捡起地上的东西，走到门前开门。
本田菊趴在地上，头发挡住脸，看不清表情。伊万想了想，还是伸出手，把本田菊拉了起来。本田菊轻声道谢，伊万还想再说的什么，就听到莫忘在身后叫他，他叹了口气，转身抬脚走进鸿福班的大门。
“那个……”
伊万扭头，只见本田菊指了指地上的酒：“您的酒没拿。”
伊万：“……多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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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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